第 671 期
张中杰
跑。
拂晓。你跑在公园,像风一般,与黎明一道。
熟悉的志愿者与你同行,互道一声:“你早”。微风轻轻掀起你的衣角,掠过汗湿明亮的发梢。脚下,含着露水的小草,散发出阳光的味道。你为地上的一条香蕉皮而俯身,为草丛边的一团纸屑弯腰,避免了盲人摔倒,也省去了环卫工阿姨的烦恼。你说你的名字叫环保,你的梦想,是让青山绿水回归原始风貌,让映入眼帘的翠绿与蓝天白云拥抱。道旁,一个流浪者遭遇车祸,无钱治疗,你掏出兜里仅有的钞票。火热六月,你义务驾车,在学校旁考点停靠,东奔西忙,服务高考。你快步前行,来不及听扶起倒地老人的一声“谢谢”,只留下一个风行的背影,标志性的微笑。
奔跑。
中午。你跑在小巷,似明亮的光,从去岁到今朝。
菜市场比公园热闹,距离你一步之遥。哼着曲剧小调,你为自己这个业余人工“跑步巡逻车”而自豪。忽然你听到一声“抓小偷”,一位大爷被人割了腰包。你闻声一路狂追,毫无惧色,面对对方的狂妄叫嚣。夺下他划伤你胳膊的刀,直到他无路可逃,在地上讨饶。那可是老人为老伴看病的救命钱,如果不是穿着藏青色的职业装,你一定把歹徒揍得鬼哭狼嚎!这一刻,你激情昂扬,把法律的尊严郑重举高。平时常,你与妻儿相聚交流不多,进村入户访困问苦,保平安防火防盗,你像一个话唠。为了一位残疾人办低保,你吃不好饭,也睡不好觉。赠他轮椅,带他上医院,偷偷把体检费交。卸任片儿警“芝麻官”,由于工作需要。惊动了村里那条见证你为民办实事的老黄狗,它担心你一个人偷偷回局,用乞求你留下的叫声,引来为你含泪送行的全村老老少少。
一路跑。
下午。你跑在田野,如一道闪电,飞上小桥。
“扑通”。有落水者,大事不好!犹如战士听到冲锋的号角。你翻过栏杆,一跃入水,甚至来不及脱下军装外套。你知道,救人生命,要抢一分一秒。一个寒噤袭来,彻骨的冰顿时冷向你麻木的全身问好。你一度把落水者拼命拽出旋涡,被水库中的枯树根绊住了脚。落水者死命拉住你,让你眼见就要托出水面的抢救之梦打了水漂。不能放弃呀,落水者家有父母,你可曾想到自己的妻儿老小。拼尽全力,落水者被成功救出,闻讯赶来的家属,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有人打了媒体电话,为你的见义勇为报料,你摆摆手,谢绝了镜头聚焦。把头摇一摇,拒绝了路人拍照。锦旗送到连队,你才红着脸为战友讲了救人经过,就算是一场平凡英雄做的报告。
勇敢奔跑。
黄昏。你跑向高铁,若一位天使,让人间到处月光照耀。
一次出行,耳边听到焦虑的声音,“现在这里如果有个医生多好?”。原来,一位中年游客心脏病突发,列车上周围的人束手无策,眼见性命难保。仿佛战场上响起了集结号,没有迟疑,没有顾虑,哪怕一丝一毫。你一个箭步,“我是医生,闪开,让我来!”。说曹操曹操到。人工呼吸,按压起博,终于让病人恢复正常心跳。为了救人一命,你背着病人,也追过公交。救护车呼啸,你穿上白大褂,稳拿柳叶刀。心细如发,搜肠刮肚,耗尽了多少脑细胞。这是一场生死时速,与死神展开赛跑。不到最后,决不放弃,哪怕透支身体极限,最后把自己累倒。看到病人起死回生,你倒地而眠,满意的上扬弧线堆在嘴角。
向着太阳奔跑。
寒来暑往,你仍继续,向着太阳奔跑。
你从学童,跑向年轻,又从风华正茂,跑到渐行渐老。
但你从不言悔。
你说,夸父永远是你追逐的目标!
张中杰,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中国当代格律诗学会会员。诗歌、散文、,多篇获奖。曾出版个人诗集《红月亮》,人物传记《冯基平传》(合著)。现供职于渑池县文广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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