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小说悲情人

2022-02-24 12:57:44

(上)

窃以为,为情所困,饱受相思之苦,历尽磨难而终无结果,或埋香黄土,或幽遁空门,是为“悲情人”。据此,以读金庸小说之感受,评女悲情人座次如下:


第一:梅芳姑。

梅姑娘才、貌、艺、女红皆佳,只因男人不争气,被迫独身幽居荒野而终自毁容貌,身死,痴情至极点,悲壮至极点。石清的回答,道出了女孩们作为强者的悲剧。有人说,英雄的悲剧是最感人的,然。列梅姑娘为悲情人之首,无愧也。


第二:程灵素。

灵素与梅芳姑相似,只少些娇美的容貌,不过心要善良许多。无论因才而令胡斐惭,或因貌而令胡斐轻(胡斐其实貌亦不佳),都是悲。虽然以所谓“兄妹”的亲情,死有所托,然一片悲凉,难以掩饰。


第三:岳灵珊。

小师妹本来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却没想到与“悲”连了家,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假如小师妹与大师哥结合,是好事,即使与小师弟结合,亦未尝没有幸福。但偏偏不幸的是,自己的一片痴情竟做了父夫争夺“辟邪剑法”的殉葬品,更,一片真情,至死终无悔,终无怨,足令天地动容。


第四:华筝。

现在看来,华筝公主是一个狭隘民族意气的牺牲品。试想,堂堂的金刀驸马,突然成了父亲兄弟的对头,公主该如何相处呢?军国大事,操纵在男人手中,一个女孩家,除了一腔柔情,还能做些什么?无奈!,已大幸也。惟以其率直而多情,撼人泪下。相比之,后世的绍敏郡主就差远了。我始终感佩的是,公主那份宁可自己情苦而决不低头的王者尊严。而郭靖,幸运的是碰上了成吉思汗和华筝公主,如果碰上宋王朝或明王朝的皇帝,则肯定要被砍头,甚至诛九族。


第五:林朝英。

一直搞不清楚重阳先生是什么心思造就了林小姐的悲剧。难道仅仅因为先生的爱国志报国心吗?不知林小姐做了先生的妻子,对其爱国报国有什么妨害,郭大侠黄帮主珠联璧合也可以共守襄阳以身报国,而重阳先生宁愿自己去做道士也要让林小姐陪着去做活死人?


第六:阿碧。

慕容复倘若不疯,阿碧姑娘则很难长久呆在其身边;慕容复倘若不一心复国,阿碧姑娘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语嫣在慕容复身旁语笑嫣然。一个漂亮的江南女孩,只能守着一个疯子来满足自己的痴情,令天下男子惭愧,令后来人悲凉。


第七:公孙绿萼。

公孙姑娘对杨过的感情,似乎有半份“王语嫣情结”,但绝情谷自从小龙女到来之后,已不再绝情;更由于杨过到来之后,已满谷柔情,并且其热闹程度丝毫不逊于襄阳城。然而,公孙姑娘却依旧天真地编织着自己纯情的梦至梦破仍不愿醒来。而惟以那种乐吾爱之人之乐为乐的胸襟,与其前的华筝公主,其后的灵素姑娘,交相辉映,一片壮丽,亦正因此,一片壮丽上始终笼着一层凄冷与萧杀。


第八:阿九。

人言:“皇帝的女儿不愁嫁。”阿九纵然不是皇帝的女儿,又何愁嫁不出去?其父说,阿九不该生在帝王家,尤其是末代帝王家。然而,成吉思汗不是末代帝王,华筝公主依旧位列第四悲情人。即使崇祯不是帝王,阿九又何尝一定能快乐幸福?悲情之人中帝王的女儿已经很少了。袁承志倘若不肯娶两个女孩,则阿九与温青中必有一人要令人掉泪。无奈,已经集国之不幸与家之不幸于一身的阿九公主,还能奢望一个单单薄薄的己身获得多少幸福呢?大明王朝的灭亡,我不给予丝毫的怜悯,但对于阿九公主,我却给予深深的同情。


第九:仪琳。

我始终觉得仪琳做尼姑是象其父不戒和尚那样为权宜之计,直到她真正做了尼姑我都不愿相信。她自小长于尼姑庵,清丽绝俗,一尘不染,而又心地善良,有公孙姑娘之风。我看来,仪琳是长大了的香香公主,是受过教育的小龙女,是金庸小说中唯一的世内仙人。然而,仙人是寂寞的。即使香香公主,还有陈家洛;即使小龙女,还有杨过;即使王语嫣,还有段誉;而没了令狐师兄,还有谁能配上她呢?偌大的一部《笑傲江湖》里,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偌大的“飞雪连天射白鹿越书神侠倚碧鸳”,亦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也许,仪琳真的是生来就要做尼姑的。现代优秀的女孩子,很多是单着,相比下,也可以自我安慰了。


第十:何红药。

第十一:李莫愁。

此二人原都是纯情少女,都是“美人救英雄”后坠入情网,都是被“英雄”抛弃而后坠入情魔而心神狂乱,都疯狂报复而为害武林,都最终死于非命而痴心不改。只是那一片至死不改的痴情和一丝不泯的爱心让人嗟呀,而想起负情(也许不能叫负情,只能叫骗情)的夏、陆二人却逍遥快活,情之为物,太难以捉摸。唯以何所受磨难大于李,列于前。


第十二:阿紫。

很难看出阿紫是一个痴情的姑娘,因为其对萧峰的情意同她的技艺一样让人难以明晓,而又无缘无故地对游坦之过于残忍绝情。也许其内心真的认为可以代替姐姐的位置。然而考虑其被骗向萧峰下毒,又断然抱萧峰跳崖殉情(阿紫能抱动萧峰,可见爱之力量),也是一片真心,故列悲情人之末,可也。


在一个男权的社会里,要男人去痴情,去悲情,难于上蜀道也。虽然此社会男女比例大于一而习武之人尤大于一,但是,小说中触目惊心的仍然多是红颜狠无知己的泪花,争为一人之妇的尴尬。这是时代特点,是金先生的风格,然而,金庸先生总不愿独让女孩受苦,让女孩寂寞,于是,挖尽心思造就几个悲情男人来。


(中)


第一:庄聚贤。

许多少年英侠心地单纯,巧得机缘(如郭靖、张无忌等)而练成盖世神功,庄聚贤亦不例外。到其练成寒阴毒掌和易筋经为止,其经历可与郭靖相比美,虽饱受折磨但运气更好。然而,空有一身武功的他,却永远地做了阿紫的奴隶。眼睛、家仇、尊严、生命,一切他能支配的,统统都给了一个遥遥无期朦朦胧胧的“爱”。其实,他知道,阿紫又何曾愿做他的主人,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对他自己,又何尝会有些许回报的。但是,只要能给小阿紫带来方便,带来快乐,即使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本来,他可以凭借武力(光明左使杨逍如果不凭借武力,再风流潇洒也没有机会得到纪晓芙的心,金蛇郎君夏雪宜如果不凭借武力,再情真意切亦不能得到温仪的爱);本来,他可以乘人之危(既然他可以为救阿紫而以丐帮帮主之身向星宿老怪叩头,既然他可以用石灰攻击萧峰,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个君子),但是,一向做事不循君子之道的他,在对阿紫的爱上偏偏做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君子似乎是与爱无缘的),只凭付出,只凭真情,只凭耐心,只凭顺从,不炫耀武力,不玩弄心计,于是,到头来是一场空、一场梦、一场苦涩的游戏而已。虽然庄聚贤和阿紫都是小说虚构人物,但读来令人仍有些不安的是,他们是否具有着人性共同的规律。难道,在男人眼中,只能存在淑女(石清的逻辑),而女人眼中,却不能存在君子(丁当的逻辑)?“爱”就是这!。庄聚贤不幸,他碰上了阿紫,如果碰上黄蓉,他可能成为郭靖第二;如果碰上阿绣,可能成为石破天第二。“子规泪尽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段誉就是榜样),他天真地以为,自己的罕见的痴情一定能唤回阿紫一丝哪怕是甘宝宝式的“口头的爱情”,然而,让人背冒冷汗的是,罕见的痴情唤回的却是小阿紫罕见的绝情,同时亦成就了自己罕见的悲情。(不能认为庄聚贤不报家仇而陷入儿女情长是没有志气。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萧峰自己曾说,他杀人很多,但找他报仇的人极少。聚贤庄死人无数,又都是武林名士,有谁找萧峰报仇呢?纵然是大英雄萧峰自己,在对阿朱临死的话中,又有多少报仇的“志气”呢?庄聚贤不幸,遇上的仇人是偏偏没法报的萧峰,遇上的爱人偏偏是没法爱的阿紫。)


第二:徐铮。

不管其文化传统如何,窃以为,一夫多妻都是对女人尊严的玷辱,一妻多夫都是对男人尊严的玷辱。如果被玷辱的一方不明白,不觉醒,则给予同情;如果被玷辱的一方明明白白而又欣欣然,则给予不屑。徐铮,明知道妻子心中没有自己,明知道两个孩子非己所出,却忍辱负重地挑起了整个家庭,应该给予同情或是不屑呢?他也许认为,马春花已经对自己的失误进行了反省,已经从梦幻的年龄走向了成熟而愿意过平平淡淡不浪漫的生活了。这是老实人的想法,是从自己的心态去揣摩别人,是把马春花亦当作为老实人。我自认为老实,我深深地理解徐铮先生的考虑,我甚至觉得如果我是徐铮可能也会如此一片真心不改而令旁人不屑,并且,我还天真地设想,为什么徐铮不携同妻子一道隐居乡间做一默默无闻的农夫而过一辈子平凡的生活(他没能力经营镖局的)?然而,金庸先生偏不,他似乎更了解马春花的心:她决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次小小的失误(可能她根本就不认为那是失误)而大彻大悟,也决不愿让一个老实人陪自己过一辈子波澜不惊的生活,于是,为了揭示真理,先生大笔一指,把我为徐铮设计的美妙前程点个粉碎。于是,让马春花心满意足地去为心上人殉情,而让老实人勉为其难地去押镖,去带孩子,去受侮辱,去被杀死。我不责怪马春花,她同样也付出了代价,这代价来源于被利用了的少女的天真和纯情,来源于未被“酱缸”玷染的人性本原的“幼稚”和“脱俗”。我只是为徐铮悲,亦是为天下老实人。


第三:钟万仇。

此君为徐铮第二,不忍多言。而其可以的是总以为钟灵是自己的女儿,并且甘宝宝也说了许多让自己感动的话,还真的跟他隐了居(虽然芳心也许仍在大理王府飘荡)。为了再次证明真理,金先生不惜让甘宝宝千里迢迢地从云南赶到江南,去为段王爷殉情。我不是女孩,所以始终不明白,大理段二,究竟凭什么可以让如此众多的女孩魂牵梦系。在我看来,连段延庆都比他强许多,不论文、武、智、棋艺、志向、毅力、心地(我认为四大恶人实不符名。除老四云中鹤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陪衬外,其他三大恶人都令人同情。段延庆号称“恶贯满盈”,但除了最初报仇杀许多人得一“雅号”外,也再看不出满盈的恶了。而老三“凶神恶煞”则从头到尾是一片憨直的爱心,不过被强迫戴着一个恶人的面具罢了。叶二娘是真的作恶,但又最让人同情,因为她本身就是不幸人。“恶贯满盈”、“凶神恶煞”、“穷凶极恶”如果真恶,怎会联手冒死相救王语嫣?写到这里,突发奇想:倘若不是三大恶人而是段王爷等人碰上王语嫣,结果会怎样?如果段王爷侠肝义胆,要救人于危难之间,一定会有属下抱腿力谏:“王爷贵体要紧,待属下去救可矣。大理可无属下,而不可无王爷。”于是,王爷止步,此属下遂成为褚万里第二,拉着王语嫣一块掉下山崖;或者,时间紧迫,无法使下属成就曹洪、谢晦式的美名,段王爷不容细想,“摇摇摆摆”上前,亦拉着王语嫣掉下山崖;再或者,段王爷反应“一向”痴钝,直到王语嫣已经拉不住了才恍然大悟似的发出惊呼,然后长息一声,摇摇头走了。之所以不让王爷做一次成功的见义勇为的英雄,实在是凭借其武功,没办法象三大恶人那样,使四个人串成一串,临空飘舞。金庸先生不让王语嫣碰上段王爷,是不想让其成功,亦不想让段王爷过早地退出表演的舞台。但没想到,大理段二见义勇为不成,最后却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人被杀死而无能为力。还使用精神胜利法:别怕,别怕,我陪汝等一起死。)、痴情(段延庆对自己心中的白衣菩萨一往情深,心无旁驽,段誉在这点上更象自己的父亲而不象段正淳)。而钟万仇能与四大恶人交善,除了心地憨直外,自也有其不凡之处,却依旧与徐诤一道,做了证明真理的论据,受甘宝宝玩弄。情悲竟如是。


第四:史仲俊。

读史仲俊,只觉得背上冷汗直流。无论我怎样把自己代入史君的位置,都想不到其在临死时,心里想些什么?只是一团乱麻。也许,直到停止呼吸,史仲俊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心情。其实,金庸小说中,许多爱情都是少年男女在浪迹江湖中自由形成的,很有现代气息。武林人士整日在江湖游荡,私奔原是没必要的,况且,如果真要逃跑,上官虹的父亲或师父也决计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徒弟如此流浪在外十几年而毫无反应。却不知上官虹和李三为何选择了私奔?退一步说,为了爱,私奔也无不可,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就是榜样。但不同的是,卓文君已死了丈夫,无牵无挂的,而上官虹却有一个她明明知道非常爱她的师哥,如小师妹之于令狐冲。如此一走了之,虽然是无奈,却多少有点不负责任,也因此,种下了灾难的种子。(我相信,以史仲俊的才能和经历,决计不会在自己心爱人面前把心爱人的爱人杀死,因为那样的结果将是什么也得不到,稍微比商宝震聪明一点的人都明白这一点。如果上官虹能处理的好一些,我想,史仲俊未必不会十几年不理解师妹的心而令其痛苦。然而,《白马啸西风》太短,金庸先生没让上官虹充分发挥能力,就拿起笔剑,轻而易举地把史仲俊杀了。)再退一步,即使没有史仲俊的一往情深,吕梁二杰也不会让白马李三活命而去(这类夺宝争斗太多太多了)。史仲俊的悲剧,是一往情深走火入魔被人利用的悲剧;上官虹的悲剧,是消极逃避不顾他人痛苦一味顺从丈夫的悲剧。不敢忘记,陆展元的绝情令李莫愁乱杀无辜;上官虹的绝情令史仲俊苦苦等待十几年而仅杀了半个李三,压抑之极;而又在心爱人怀里被心爱人杀死,痛苦之极。陆展元如果学上官虹,李莫愁肯定也早死了,何必多陪了无数性命。不止上官虹,公孙止也是老师。然而,陆展元终究是侠士,其所为固然给李莫愁带来了悲,但痛却远远及不上史仲俊。如此,当史仲俊死时,他想到的最可能是:我终于解脱了。


第五:商宝震。

商宝震是史仲俊第二。可能,我不应该嘲笑商君的无知,他也许真的聪明地觉察出了马春花所爱的不是徐诤,但恐怕决没想到,所爱的亦不是自己。


第六:胡适之。

陈圆圆是天下第一美人,已成公理,“百胜刀王”为其成为“无刀王”,亦在情理之中。如果天下男儿都学胡先生,则亦无所谓悲情了,然独以其不求心爱人知的那份执着,落在意料之外。


(下)

看男女悲情人,可以发现,男悲情人的背后总站着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孩,于是,悲情中总含着无限的无奈,而女悲情人的对面,多是一个令人无法挑剔无法指责无法恨的少年英雄,于是,悲情中包含着无限的惋惜。虽然这种不同透着男尊女卑的思想,但却正反映了当时的现实。无论如何夸张让男女主人成为神成为怪成为妖,理想化的情在小说中的人中间很难捕捉到。那么,人类理想化的爱究竟是何物呢?曾记得剪剪同学在《战争》一文中,用极其隐晦但结果又不放心地点明一点的手法描述了现实爱情与理想爱情的距离,而这距离的载体便是“战争”。这也许就是武侠小说中总脱不了情的缘故。窃以为,金庸先生是描述了理想化爱情的,那不该去到人中寻找,而应关注郭靖肩头的白雕,袁承志身庞的黑猿,元好问笔下的大雁。赋予人的灵性的动物的简单而率情相比于人类的复杂而多变,往往代表了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这一距离,只能存在于人类无限的渴望中而不能达到。我佩服剪剪敢于揭示出这种距离,也感激金庸先生不让我们一味在众多神啦妖啦的困扰中越陷越深而不明东西南北。(在此有“解释中学语文课文思维”的嫌疑。也许剪剪与金庸均无此意,强加不当之处,当包涵为是。)


众多悲情人,虽然是小说中的虚构人物,生活的年代也与现代有很大不同。然而,脑中的刀光剑影、泪纷血飞、侠骨柔情,总似乎带有眼中芸芸众生的影子。不信么?去年某报载某中学某男生因爱某校花而被拒绝,竟然痛下杀手,将校花小姐毁了容。想来令人不寒而栗。此君的心肠和手段,让八百多年前的康敏得知,亦会自愧弗如的。而庄聚贤等人,虽然已经被金庸先生“妖魔”化了许多,比其当今某些人,则恐怕连做徒弟徒孙都没资格。也正因此,读着明知是虚构的小说人物,仍不时地读出一身冷汗,一脸泪水,一头白发。也许,千百年来,人性并未改变多少;也许,我们离小说中的他们她们,也并不遥远。


或问:“悲情的根源何在?”我百思不得其解而终于明白,它是没有答案的。虽然可以以一句简单的话“他(她)们都选择错了对象”来总结其共同特征,却是毫无意义的。倘若众人都能如雕儿雁儿那样简单,人世间固然没了悲情,恐怕会连真情都没了。确实,如果元好问都搞不清楚,我还费尽心思干么?有著名的《摸鱼儿  雁丘词》为证: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读小说,有喜怒哀乐,看世间万相,足矣。


【注:这是大概二十年前写的一片文章,今录于此,留个纪念。】


1998年12月初稿

2017年5月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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