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缘

2022-07-14 07: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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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丨骆久红     编辑丨张旋

      

      母亲名叫荷花,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爱母亲,也爱荷花之风骨风韵,笔名取之为荷韵。

 

      母亲在西北大漠边疆,我在东边黄河入海口,远隔万水千山三十载。电话、网络视频是联系的桥梁,血缘亲情是割舍不断的纽带。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那个漂泊异乡的风筝,看过卡勒德·胡赛尼的小说《追风筝的人》后,我才意识到,母亲和故乡才是我穷尽一生都愿意去追随的风筝。

 

      电话那端,母亲叫“丫头”的声音略显沙哑低沉,心里一沉,赶紧问道“生病了吗?声音怎么这样?”自从父亲去世后,世上只有母亲这样称呼我了。母亲显然感受到了我的担心,赶紧提高声音:“没事没事,刚刚睡觉起来。”三言两语拉着家常,电话里传来了母亲的笑声,提着的心安稳落下,接着莞尔一笑,大概只有我78岁的母亲,才能发出这样银铃般如少女的笑声吧?

 

      七十年代的中国,电灯还未普及,夏天的夜就显得尤为漆黑漫长。已经想不起来母亲年轻时的面容了,只记得在昏暗昏黄的煤油灯下,母亲纳鞋底的样子。风偶尔吹过,灯火摇曳,母亲投在墙上的身影也影影绰绰。南疆沙漠变绿洲,一望无际的稻田也导致了蚊子的猖獗,当蚊子落在母亲白皙光滑的腿上时,我就开始了和蚊子的战争。每当准确地拍死一个时,忍不住就跟母亲炫耀一番,时而被蚊子捉弄的气急败坏,下手很重时,母亲的腿上会留下清晰的红手印。没有蚊子骚扰时,我一边给母亲挠痒,一边听着她随意哼的小调。

 

      朦胧的童年记忆中,最难忘的是母亲清晨做饭时的锅碗瓢盆交响曲、黄昏时分召唤小鸡回窝时的咕咕声、昏暗灯光下穿针引线的身影、月朗星稀的夜晚哼唱的黄梅戏小调。

 

      早晨“对镜贴花黄”的妙龄少女,招致了母亲的横眉冷对,数落声不绝于耳“心思要放在学习上,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一辈子就得干大田(农活之意)。”为了避免唠叨,也为了削发明志,忍痛把小辫剪掉,短而利索的小子头一直伴随着我高中毕业。


似乎是给我弥补剪发的失落,母亲去商店给我买了件昂贵的腈纶毛衣,花去了她几乎一个月的工资。那是一件很时髦很鲜艳的红色绣花毛衣,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鬼使神差地,也或许潜意识里要和母亲作对,脱口而出“我不喜欢红色!”并拒绝试穿。那个商品稀缺的年代,买了就不能退,为难的母亲想法把衣服转让出去,带着我来到商店,重新买了一件黄色的毛衣。

 

          

 在分秒必争的高考前夕,记不清金庸的小说《射雕英雄传》是怎么传到我手上的。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好把小说放在教科书下面偷偷地看。母亲目不识丁,看着我专心看书的样子,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幸亏我后来考上了大学,完成了母亲的心愿,要不,以我这等欺骗之行,有何颜面?


 萨特在《文字生涯》里写道:我是个百依百顺的孩子,至死不变,但只顺从我自己。青春期尤其如此。

 

      母亲不厌其烦的唠叨,成了倍感厌烦的噪音;母亲托人从上海捎来的时装,装扮了明丽鲜艳的青春;考大学的压力和欲望,让日子显得绝望又有希望……

 

      忧伤又明媚、倔强又柔软、稚嫩又成长的青春期在懵懵懂懂中平稳度过了。

 

      迈入大学校门的那一天起,我和母亲的缘分就是她一次又一次目送我的背影渐行渐远。

 

      工作以后,回乡的路更加漫长。每次回家,母亲忙着杀鸡宰鱼。我在一旁不忍袖手旁观,想要插手,母亲总是挡着“你不会,弄不好。”或许是母亲不想让我沾手的托词,又或许是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只要读书好啥也不用干的丫头。

 

      有一件事情例外,母亲永远都不会拒绝,那就是给她梳头。从小,我就被要求给母亲梳头,往往因为贪玩,梳个三下两下的就去捉蜻蜓了。

 

      探家的日子,给母亲梳头是每天的必修课。梳子在母亲花白的、稀疏的头发间上下起落,她微低着头,眯着眼,享受这难得的短暂时光。而我早已泪光闪烁,内心五味杂陈。


 有时她会像突然醒过来一样,问:“累了吧,休息一会吧”。我说不累,我给你按按脚吧。记得第一次给母亲按脚的时候,她居然有些扭捏不好意思。

 

      偶然在抽屉里,发现一学生作业本,家里没人上学了,何来的本子?母亲赶紧把本子拿过去,有点害羞地说:“这是我练字用的,去银行办理业务时,都要求个人签字。”我打开一看,真是惊喜,母亲大字不识一个,晚年了居然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得这样整齐。母亲似乎为了证明什么,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把本子放在膝盖上,一笔一划地写起来,那样认真专注。阳光洒在屋里,母亲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光环。



 写好后,母亲递给我,表情如同一个学生等待老师的评价。自然是要夸奖一番的,母亲略带羞涩地笑了,满脸的皱纹更加紧密了,脸上的老年斑像花儿一样。

 

      十八岁,母亲背井离乡,成为浩浩荡荡的支边大军的一员,效命疆土;十八岁,我金榜题名,只身一人来到繁华的大都市,韦编三绝。

 

 如今的母亲,可以用“菡萏香销翠叶残”来形容,我也早已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人生是一场轮回,人生也是一场修行。无论是曾经的含辛茹苦,还是今日的怡然自得,母亲和我,宛如荷花,“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作者简介:骆久红,笔名荷韵,微信号:xieyang67。居住地山东东营,职业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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